第三百六十七章“无辜”的赵允让

我欲乘风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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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的商人现在都是在皇家票号中贷款购买货物,倭国的商路已经被打通,蔡伯俙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他回来的时候带着如小山般的白银已经使得东京城的商人陷入了疯狂,当然他所获得的利益也是最多的。

    吸收储金再贷出去给商人以获得利息,这是皇家票号运营的基本方式,如果还有多余的钱财便会用作投资,蔡记和将门的产业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在赵祯的规划中,票号不光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推动商业的发展。

    如今东京城外的工厂已经数不胜数,大量的工厂导致地价的节节攀升,还好赵祯开发了荆湖平原,十万厢军的大开发使得原本瘴气弥漫人畜不生的地方变成了良田与沃野。

    占城稻的引进更是给了百姓们大丰收。

    粮贵伤民,粮贱伤农,这如一个巨大的魔咒困扰着中原的历代王朝,但在大宋这个问题却得到了缓解,九月朔望的大朝会上,赵祯下旨发放酿酒牌子。

    酒的价值要远远高于粮食,但是酿造美酒却需要大量的粮食,在此之前粮食有时会遇到天灾人祸等等,大宋一直限制粮食用于酿酒的数量,可现在大宋的粮食产量几乎是翻上了一翻。

    在丁谓的数据面前,朝臣们再也不会拿粮贱伤农来说事情,酒厂的出现解决了这一问题,几乎是所有的朝臣都能看到它潜在的巨大利益。

    酒厂的出现成为调节粮价的一种手段,粮食少则酿酒少些,粮食多则酿酒多些便是,只要朝廷能限制酿造数量便可把控粮价并稳定它。

    如今蔡记的美酒已经是家喻户晓,后起之秀的其他酒厂也开始酿造出各色的美酒与蔡记的清泉白竞争,梨花白,雪中白等等不光是获得了宋人的好评,就连党项人和契丹人也趋之若鹜。

    这些酒厂每年从党项和契丹赚取的酒钱就不下五十万贯,虽然要缴纳重税,可他们依然是获利颇丰,自然的酿造技术就变成了绝密,要是泄露给了契丹人或是党项人鬼才会买大宋的美酒。

    尤其要说的是一下蔡记,蔡记把自家独有的高度白酒酿造方法传授给其他商号,但条件是他们要从商号卖出的酒水中抽成……

    面对巨大的利益,商号的掌柜们一边咒骂着蔡伯俙的无耻,一边笑容满面的送上保证金和契约,没办法谁叫蔡记先发现蒸馏酿酒的技术!

    大宋对党项和契丹的贸易政策是截然不同的,这是赵祯定下的准则,对于辽朝因给予一定的尊重,毕竟它的建立要在大宋之前,已经有了稳定并有序的制度与礼法,受到了士大夫阶层的认可。

    大宋与辽国的矛盾主要集中在汉人的故地燕云十六州上,在所有宋人的心中燕云十六州是一道留在大宋脸上的伤疤,本就属于汉人的故地无论如何也要收回来,但也仅此而已。

    党项人则和辽人不同,他们是接受汉人文明统治下的窃贼,自隋唐来世人皆知党项是外族迁徙而来,先是在隋朝时进攻会州,兵败遣子弟入朝谢罪,向隋朝贡请求内附,隋亡之后天下大乱,党项人再起野心,但很快被李唐的威猛所震慑再次内附。

    说到底在汉人的心中党项人就是一只白眼狼,大宋初建之时,夏州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即附宋,并助兵对北汉作战。宋朝亦对夏州李氏政权羁縻政策,以情况特殊,因其俗以为治,有别于一般州县,这已经是相当宽宏的政策,如此夏、绥、银、宥、静五州之地便属于大宋,

    但李继迁抗宋自立,五州之地自此便开始脱离大宋的统治。

    对于这样的党项人,宋人的朝野是从没有好感的,巧取豪夺,不归王化,窃大宋王土与辽朝岂可同日而语?

    赵祯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在出口政策上不断的变化调整,最后从榷场的商品上体现出来,大宋与党项榷场的商品往往是大宋与辽的数倍有余,有的时候更是达到了十倍之多,这让党项人开始产生不满,并屡次派出小股部队进行骚扰和屡夺。

    但大宋驻扎在洪州和盐州的西北进军可不是吃闲饭的,已经到东京城轮换过两次的他们已经初见军纪,本就战斗力彪悍的西北人有了军纪的约束更加难以被撼动,总能在小股的骑兵对抗中阻止党项人的报复。

    虽然边境摩擦不断,可战事从未升级,双方都在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赵祯觉得时机还为成熟,而李元昊正在为他的立国称帝做准备。

    如此一来每每党项人报复之后,大宋便关闭榷场,迫使党项人再次请求重开,即便是重开榷场商品的数量也会随之减少,然后再慢慢提高。

    这种反复蹂躏之下使得党项人挑衅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大朝会上在商量完酒厂的相关事宜后赵祯开口道:“如今党项人的犯边较少,但榷场的货物数量却不能增加,从明日起传报所有边境榷场,对党项货物再次减半,但对辽人则是多多益善,能卖多少就卖多少,毕竟我大宋需要银钱。”

    此言一出果然有人提出反对道:“如此一来岂不使得党项人更加的恼怒?增加了党项叩边的危险啊!”

    赵祯随着声音望去他想看看是谁这么说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能无奈的放弃,可这话得到了许多朝臣的肯定,在他们看来没必要因为一些货物得罪党项人。

    夏竦出班不卑不亢的说道:“启奏陛下此乃荒唐之言,臣以为越是如此越能打击党项人的嚣张气焰,让其知道我大宋的脊梁也是铁骨铮铮的!否则党项人岂不是认为我大宋好欺负,只要马戈相向便能获得榷场的商品?”

    赵祯微微点头道:“夏参政果然是干练之臣,此言大善!”

    刚刚说话的人已经不重要,赵祯知道声音是从宗室的站班中传出来的,看来有人不希望朝廷对党项榷场减少供应,而所有人中对党项供应货物最多的便是宗室中的产业,至于是谁赵祯清楚的很,除了他赵允让还有谁?

    就在赵祯冷笑的时候,大殿中出奇的安静,许多朝臣都望向了赵允让使得他脸色剧变,刚刚可不是他在说话,为什么朝臣都会望着自己?

    这次赵允让是真的冤枉,刚刚确实不是他在说话,连他也不知道是谁在大殿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明显是在栽赃自己。自己就算是真的反对也不会在大朝会上这么说啊!

    谁不知道他赵允让对党项出口货物最多,自己会蠢到这种地步?

    可惜这时候谁也听不见他的心声,只是望着赵允让心中冷笑,绿车旄节的美梦破灭了,居然在大宋的政策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嫌自己还不受官家待见?

    赵允让这次是黄泥拔掉裤裆,即便他解释也没有一点作用,当所有人先入为主的开始怀疑你的时候,你就是身上长满了嘴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