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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狂狼（24）</p>
节日气氛浓厚，其中一个节目快结束时，主持人指挥演员们将一棵由气球绑成的圣诞树拆掉，送给周围的观众。</p>
气球太多，在场的小孩几乎人手一个，分到最后仍然没有分完，于是女士、年轻人也被塞了气球。</p>
明恕和萧遇安离舞台远，按理说不会被塞气球，但一个拿了三只气球的小男孩冲过来，将其中一只递到明恕手边，“帅哥哥，给你！”</p>
萧遇安笑了声。</p>
明恕一看，正是不久前往他后腰挥了一记狼牙棒的熊小孩。</p>
“对不起！”小男孩正儿八经地鞠了个躬，“刚才砸到你了。我妈妈已经教育过我。这是我的心意，帅哥哥，你接受我的道歉吗？”</p>
气球的线已经近在手边，人家熊小孩如此诚恳，明恕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接了过来，笑道：“我接受。”</p>
小男孩立即咧着嘴笑，挥着胖胖的小手边退边说：“那祝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吃得饱饱，有钱花，有小姐姐看，有……哎哟！”</p>
明恕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小男孩磕到了不知谁丢下的充气钉耙，重心一失，一屁股坐在地上。</p>
小孩子个头矮，冬天穿得也厚，摔一下其实没什么，但要命的是，小男孩跑来道歉时，背后还背着那根“肇事”的狼牙棒。</p>
他这么一摔，狼牙棒被垫在屁股下面，一下子被压漏了气，发出令人心碎的一声——</p>
“滋……”</p>
小男孩的妈妈从远处跑过来，将小男孩扶起来，一时哭笑不得。</p>
让来跟人家道个歉，怎么就把狼牙棒给压坏了？</p>
小男孩回头一看那瘪成一滩稀的狼牙棒，用力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p>
明恕特别想笑，但这时候如果笑了，就太欺负小朋友了。</p>
他只得将气球交给萧遇安，走过去蹲在小男孩面前，递上一包纸巾，正想开口安慰，小男孩发现自己被关心了，刚刚还强忍着的“金豆子”立马飚了出来。</p>
“哇！”</p>
明恕：“……”</p>
小男孩的妈妈神情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特别淘气。他刚才是不是跟你们说相声了？”</p>
明恕笑道：“挺可爱。”</p>
被夸奖了，小男孩一边哭一边偷看明恕，哭得更加起劲。</p>
“别哭了，不就是个狼牙棒吗？妈妈再给你买一个！”</p>
“我带他去买吧。”明恕突然说。</p>
小男孩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明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p>
“不用不用！”小男孩的妈妈赶紧道：“我去给他买就行。”</p>
明恕站起来，“他送了我一个气球，我应该回个礼。”</p>
“这怎么好意思，那气球本来就是送的……”</p>
小男孩将眼泪鼻涕一抹，兴奋道：“谢谢帅哥哥！”</p>
明恕带着小男孩去买狼牙棒，小男孩的妈妈看着他们，萧遇安也看着他们。</p>
说是“带”小男孩，明恕根本没有牵着人家，跟溜狗儿似的，自己在前面走，小男孩在后面兴致勃勃地跑。</p>
就这么看着，萧遇安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p>
明恕可能自己都记不得了，自己小时候和这小男孩很像。</p>
刚到萧家来的时候，明恕特别有礼貌，完全是个家教很好的“小少爷”，但时间一长，属于小孩子的那股淘气劲还是上来了，偷偷摸摸和萧锦程一起惹事，惹完之后一被教育，立马乖回去，老老实实道歉，鞠躬请求原谅。</p>
萧遇安记得有一年夏天，萧家家长和明家家长都反复叮嘱，不准去河里游泳，想游泳只能去正规的泳池，并且必须有人看着。</p>
小孩都有些叛逆心理，明恕跑来求了几次，“哥哥，你带我去河里游泳吧。泳池不刺激，不能劈波斩浪。”</p>
“不行。”萧遇安说：“河里不安全，你在哪里学来‘劈波斩浪’？”</p>
明恕嘴上说着“好吧，我听话，我不去劈波斩浪了”，转头就和萧锦程这冤家暂时休战，串通好去河边。</p>
他们不仅带了下水的短裤，还带着帐篷以及野炊工具。</p>
一个大家都在睡午觉的中午，两人就这么悄么声息地溜了。</p>
事倒是没出，但两个小孩背着大人下河怎么想都是一件让人后怕的事。这次没出事是运气好，那万一出事了呢？</p>
晚上，当明恕和萧锦程“凯旋”时，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屋子大人。</p>
萧锦程惨叫着被拧走，至于明恕……</p>
萧遇安说：“我带他回明家。”</p>
萧家和明家离得近，路上明恕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很想讲述自己劈波斩浪的“英勇”事迹，但他用余光偷看萧遇安，发现萧遇安生气了，只好把嘴边的话咽回去。</p>
可他真的好想炫耀！</p>
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眼中搅动，将他的神情烘托得格外精彩。</p>
忽然，萧遇安停下脚步。</p>
明恕也赶紧停下，小声说：“哥哥？”</p>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去河里游泳很危险？”萧遇安微蹙着眉头，认真而又有几分苦恼地看着明恕。</p>
他们此时正站在路灯下，萧遇安的影子将明恕笼罩起来。</p>
明恕突然慌了，因为他在萧遇安脸上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失望。</p>
“哥哥……”</p>
“我告诉过你，而且不止一遍。”萧遇安接着说：“你答应得好好的，但根本没有听进去。”</p>
明恕着急地摇头，抓住萧遇安的手腕，“不是，哥哥，我……”</p>
萧遇安将手腕抽了回来，眼神越发严厉，“明恕，你太不听话了。”</p>
明恕睁大双眼，无措地站着，被挥开的手缩在胸前，委屈道：“哥哥，我错了。”</p>
萧遇安说，“既然你不听话，那你以后就不要过来了。萧锦程调皮，你也调皮，你们俩继续待在一起……”</p>
话音未落，明恕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抱住萧遇安，那模样可怜极了，“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p>
萧遇安其实也只是为了教育明恕，让这不听话的臭小子长个记性，哪会真的赶他走，一见他忙不迭地道歉，心一下子就软了。</p>
“哥哥，我再也不下河游泳了。”明恕给自己开脱的同时还忍不住踩萧锦程一脚，“是萧锦程拉着我去的，我不是故意去的！”</p>
都下河劈波斩浪了，还说不是故意去的？</p>
萧遇安又气又好笑，用手帕给明恕擦了擦眼泪，“下次不准这样了。”</p>
这个时间点，不少人已经吃完了晚饭，中庭上人越来越多，买玩具的小孩也多了起来。</p>
明恕和小男孩转过身来时，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狼牙棒。</p>
小男孩愉快地跟明恕挥手——这回没有一边倒着走一边说相声了，“帅哥哥，再见吼！”</p>
明恕特别潇洒地扬了下手，朝萧遇安走来。</p>
“买一送一？”萧遇安开玩笑。</p>
“突然想玩一玩。”明恕说。</p>
回到餐厅时，正好轮到他们的号，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位置不错的双人桌，放上菜单后就站在一旁等待。</p>
萧遇安去拿调料，明恕不到一分钟就点好菜，速度快得让服务员吃惊。</p>
“您这就点好了？”</p>
“让你少站一会儿不好吗？”</p>
服务员一拍单子，“就喜欢您这样的客人！”</p>
等待上菜期间，明恕跟萧遇安闲聊，说起刚才那个表情丰富的小男孩。</p>
“这小孩儿太会表演了，本来没打算哭的，我一哄他，他就哭，眼泪都飚我手上来了。”明恕说。</p>
“你也一样。”萧遇安毫不留情地戳穿。</p>
明恕愣了下，“我？我没有吧？”</p>
萧遇安说：“是谁以前和萧锦程打架，打的时候没哭，打完了也没哭，我一走过去，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他就大哭起来？”</p>
明恕脸上一阵烧，“你还记得啊……”</p>
萧遇安把搅拌好的佐料放在明恕面前，没多久，菜就上齐了。</p>
涮牛肉是清淡口，讲究一个“鲜”字，丢进锅里几秒就好了，时间一长就老。</p>
烫肉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烫得十分专注。</p>
周围倒是人声鼎沸，侃什么的都有，没谁真去在意多一秒少一秒。</p>
店里有好几台悬挂电视，都在放《红尘与江湖》的主题曲，明恕听见旁边一桌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几个女生一脸痴迷地望着电视，“湖影！是湖影！”</p>
明恕也瞄了电视一眼。</p>
这部剧实在是太火了，播完之后热潮仍然没有褪去。前阵子没这么忙时，他还试着看了一集，结果中途就睡着了。</p>
这部爆红剧的精彩之处，他是不怎么能品出来。比起在闲暇时看剧，他宁愿去直播平台看带货主播聊天。</p>
然后买买买。</p>
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看直播，重案组里的零食似乎已经不够了。</p>
萧遇安将一块只烫了7秒的牛肉放在明恕碗里，明恕夹起来就吃，被烫了嘴巴，好在只咬了一口，连忙放回自己的碗里。</p>
牛肉上有一排牙印，明恕一边嚼嘴里的，一边看着那一排牙印。</p>
年底店家搞活动，消费满100元可以抽一次奖，满300元有精美小礼物。明恕和萧遇安消费了325元，有三次抽奖机会。明恕去抽奖，萧遇安在前台领取小礼物。</p>
明恕运气一般，抽到两包抽纸，一张限时抵用券，另一边萧遇安已经领到小礼物了，是一只口红。</p>
明恕将口红拿过来一看，“我知道这个牌子。”</p>
萧遇安笑，“你什么时候对口红也有研究了？”</p>
“直播上看的啊，这色号最近很流行。”明恕说：“不过送给我们就浪费了。”</p>
萧遇安说：“也不一定就浪费。”</p>
明恕侧过脸：“嗯？”</p>
“收着吧。”萧遇安说：“万一什么时候派上用场了呢？”</p>
明恕说：“我怀疑你在图谋不轨！”</p>
萧遇安说：“明队，警察办案讲究证据。”</p>
“怀疑你不需要证据。”</p>
“嗯？为什么？”</p>
“因为我看得透你的心。”</p>
“太直白了明队。”</p>
回家之后，明恕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狼牙棒，手指在狼牙钉上摩挲。</p>
萧遇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帮助消化的饮料，冰了冰他的脸颊。</p>
“嘶——”明恕拿过饮料，“又搞突然袭击。”</p>
“这狼牙棒给了你什么启示？”萧遇安说，“一晚上都盯着它。”</p>
“我今天不是又去纺织一路了吗，没发现什么新线索，老在想黄妍胸口的那一片小孔。小孔已经确定是碎冰锤造成，但凶手想表达的东西不一定和碎冰锤有关。”明恕将饮料放到一旁，又拿起狼牙棒，“这些狼牙钉，如果缩小一下，其实也可以造成那种圆锥形小孔。当然这种充气狼牙棒不能伤人。”</p>
萧遇安说：“狼牙。”</p>
明恕点头，“那些小孔难道代表着牙印？而牙印代表啃噬。牙印可以有很多种，比如刚才吃饭时，我咬了一块牛肉，上面也有留下我的牙印。不过那种圆锥形的小孔，是兽类的牙印。凶手是想说，黄妍被狼——不，被某种猛兽——啃噬了？”</p>
萧遇安说：“黄妍过去的某一项经历，为她招来了这次的杀生之祸。”</p>
明恕从躺椅上站起来，走了几步，“但是最可能给她招来杀身之祸的是‘鬼牌’，‘鬼牌’这条线已经可以排除了，她死亡时，林皎有不在场证据。”</p>
“侦办一起案子时，我们往往容易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最显而易见的线索上，而忽略不那种重要的线索。”萧遇安说：“记不记得，黄妍的母亲黄月说过，黄妍以前还去西南边境养过蛊。”</p>
一想到虫子，明恕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黄妍惹上的，不止‘鬼牌’。”</p>
“黄妍去过的落后村落不止肆林镇一处。”萧遇安说：“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开会时还能再发散一下。”</p>
向韬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正在“生龙活虎”地恢复着。</p>
明恕带着营养品去看他，将气球和狼牙棒也捎上了。</p>
病房是单人间，有北城分局的同事照应。看到明恕，向韬很振奋地打算下床。明恕让他躺好，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p>
“明队。”向韬说：“你怎么还给我带玩具啊？”</p>
“商场送的，快过年了，看着喜庆。”明恕给气球固定了一下。</p>
那气球是粉红色的，还有金粉，确实喜庆。</p>
向韬虽然还在养伤中，但心系肆林镇，心系未侦破的命案，话没说两句就说到了案子上。明恕也不跟他客气了，道：“你这阵子待在医院，想没想过黄妍的案子？”</p>
向韬说：“我整天都在想！排除林皎报复的话，她这个案子最蹊跷的地方就在于她主动关闭监控，还有她胸口的大片小孔。我觉得还是应该从她的经历上挖掘，上次我自从了解到‘鬼牌’，就钻进‘鬼牌’里了，没有再去了解她的其他信息。其实现在想来，我对她还是不够了解。起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关闭监控。”</p>
“凶手是她认识的人，年轻男性，她对他的到来十分期盼，并且对他言听计从。”明恕说：“这很可能是个外貌上具有诱惑力的男性——尤其是对女性来说。”</p>
向韬沉思片刻，“这个侧写太宽泛了。”</p>
“我知道。”明恕说：“所以关键之处还是在小孔上。”</p>
说着，明恕拿起狼牙棒，在手上轻轻捶了捶。</p>
向韬一时没明白。</p>
“我怀疑，那些小孔代表着猛兽啃噬。”明恕说：“可能是狼，也可能是别的动物。”</p>
向韬懵了下，似乎是在迅速消化这一信息，然后突然拍了下被子，“明队，我想起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这事和黄妍的死到底有没有关联。”</p>
“说来听听。”</p>
“刚查到‘鬼牌’这条线索上时，我不是去找过蔡心悦吗？就是那个和黄妍一起去肆林镇购买‘鬼牌’的女孩儿。”向韬说：“她在南城区的‘风波’密室俱乐部工作，专门给密室写剧情。当时她将我带进一个闲置的房间，是一个已经过时的密室场景，里面堆着不少过气的道具。”</p>
向韬顿了下，“其中有一个狼头。”</p>
明恕说：“狼头？”</p>
“明恕，你有没玩过狼人杀？”向韬问。</p>
明恕说：“狼人杀谁没玩过。”</p>
“这游戏前几年很火，说是最火的桌游也对。那时几乎所有密室都有狼人主题。”向韬说：“但是最近几年就不行了，狼人杀过时，狼人相关的密室也不行了。”</p>
明恕突然觉得脑中涌入了许多线索，但这些线索是无序的、凌乱的、没头没尾，甚至带着欺骗性。</p>
向韬担忧道：“明队，黄妍的案子和狼人、密室有关？”</p>
明恕安抚般地笑了笑，“你安心养伤，脑子能转就多转转，想到什么随时和我联系。”</p>
向韬觉得这话很矛盾——一边要安心养伤，一边要多转转脑子，这二者不可兼得啊。</p>
明恕说：“在心里吐槽我？”</p>
向韬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p>
明恕半开玩笑道：“想来我们重案组，‘读心’的本领必不可少。”</p>
“真的？”向韬不是很相信，“那我得更加努力才行！”</p>
“好了不打搅你了。”明恕拿起自己的大衣，“过段时间再来看你。”</p>
在得知黄妍遇害后，蔡心悦就心惊胆战，疑神疑鬼，辞掉了在“风波”密室俱乐部的工作。本打算离开冬邺市，但作为“鬼牌”的拥有者，她的行动暂时被限制，必须配合警方的调查。</p>
“还……还没找到杀死妍姐的凶手吗？”蔡心悦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那我会不会也被杀？”</p>
“你说你和黄妍是因为民俗、灵异而相识，黄妍是这方面的专家，曾经帮助你设计密室，给你提供过不少灵感。”上次找到蔡心悦的虽然是向韬，但明恕已经听过录音，“那黄妍有没有向你提到过狼人，或者说，和狼人相关的传说？”</p>
蔡心悦非常紧张，但听到“狼人”时，眼中又流露出些许不屑，“没有的。”</p>
明恕眼神锐利了几分，“这么确定？”</p>
“因为狼人这个主题已经过时了。”说起自己的本行，蔡心悦总算是镇定了一些，“现在市场上流行的主题，一般都是我们耗费一年左右的时间研究出来的，我们，我们必须站在前沿。像狼人主题，其实是在我入行之前就达到顶峰，那时的从业者就基本将这个主题吃透了，开始探索新的流行。我不可能再和妍姐聊狼人主题。”</p>
明恕若有所思地拧起眉，片刻后问：“你回忆一下，黄妍给予了你哪些灵感？”</p>
蔡心悦找出一个笔记本，“都在上面了。”</p>
明恕翻了几页，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又道：“你和黄妍最后一次联系，是相约去一家新开的密室？”</p>
这条线索是北城分局在黄妍的上网记录中发现的，向韬也是因此找到蔡心悦。</p>
蔡心悦不安地点头，“对，在东城区，那家密室的风格和‘风波’不同，我听说走的是血腥暴-力路线。做我们这一行，参观竞争对手的密室是工作需要，我就约了妍姐去看。但当时那个密室还没有开业。”</p>
东城区，“天韵潮都”购物中心。</p>
“怎么这么多人？有什么活动吗？”</p>
“不知道，去看看？”</p>
“别去了，没咱们的事，有个密室开业了。”</p>
“密室是什么？”</p>
“密室你都不知道？是……”</p>
一栋如同中世纪古堡的建筑出现在购物中心新开辟的D馆，打扮新潮的年轻人排着长长的蛇形队，一些正在兴奋地交谈，一些抻长脖子往前面瞧。</p>
他们都是密室文化的粉丝，哪里有新开的密室，就抢先打卡，唯恐晚于同好。</p>
“第九战场”密室俱乐部开业，设有“第一通关者”、“最快通关者”、“通关最多密室者”、等多项奖励，引爆了粉丝们的热情。</p>
蛇形队伍的中段，穿着卡其色毛线裙和灰色小羊皮外套的女人匆匆跑来，一边护着头上的装饰用帽子，一边笑着道歉，“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啊！”</p>
“你肯定睡懒觉了！”一人说。</p>
“没有没有！我换了班马上就来了。”女人双手合十，“社畜身不由己啊！”</p>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那人说：“队你先排着，我去买奶茶。”</p>
“好的好的。”</p>
走出几步后，那人转身喊道：“玲珑！”</p>
“嗯？”女人赶紧应道。</p>
“你喝什么？布丁还是珍珠？”</p>
“布丁吧。”玲珑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