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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郎君中了！肖郎君中了！”</p>
宣平侯府中众人等在舒文阁中，肖常思听见喜报忙起身问道“是第几名？”</p>
“回十二娘子，肖郎君得了明法科头名！”</p>
众人喜不自胜，崔黎道了声赏，川柏忙将准备好的金裸子拿了出来。</p>
报喜的人忙谢了赏退了出去。</p>
肖钰讪笑道“不过是明法科，没什么可夸耀的，之后还要选试，也不一定能过。”</p>
卫平摇了摇头“成玉可是头名，值得一贺。”</p>
其他娘子听了此事也带着贺礼到了舒文阁，众人各占一小案分散坐在院子里。</p>
卫清和三位郎君凑在一处，几人筹划着肖钰之后的路。卫清突然道“糟了，吏部尚书是不是淮安侯？”</p>
“是啊，怎么了？”崔黎捡了块鱼肉挑着刺。</p>
“他家四郎最近嚷嚷着要求娶九娘，他会不会给成玉下绊子。”</p>
“这……不好说，那人最痛恨离经叛道之事。”崔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也停了手上动作“那怎么办？”</p>
几人相互看看，崔黎朝卫清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问问诗怡。卫清摇了摇头给卫平使眼色，卫平低头扒饭装作没有看到，肖钰也忙低了头。</p>
那三人串通一气推了卫清出来，卫清扭捏着拉了诗怡到了花丛一处较清净的地方，“那个，小九可记得右武威卫的那个前锋？”</p>
诗怡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阿姐怎么突然问起他了？”</p>
“前个他拦我说想要求娶你，他有没有……”</p>
“没，什么都没有。”</p>
卫清正欲再问，忽闻院外传来道喜声，原是李昭派文宝来宣令。</p>
文宝一进来向卫清道贺“听闻肖郎君得了明法科头名，奴讨个巧也来贺贺。”</p>
肖钰上前说了一番场面话。</p>
文宝道“奴今个来，还带来了一份圣令。”</p>
卫清打头跪了一地的人，“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制曰，今宣平侯府有女许氏梦蝶，年十八，知书达礼、蕙质兰心，特封为永宁郡主，赐婚燕国太子，特赐嫁妆珠宝、金银、绸缎数百箱，永安年三月十六日自长安起，望二人琴瑟和鸣，共谱佳话，两国世代友好，再无战事。”</p>
文宝念完收了黄绢满脸堆着笑“永宁郡主，出来接制令吧。”</p>
梦蝶刚欲起身，听得卫清道“小十回去。”又忙跪好。</p>
卫清笑了笑“文宝可是弄错了？我家十娘子并非官家女子。”</p>
文宝笑道“奴只是来传令的，至于这令的内容，奴是一概不管。”</p>
卫清起身走到梦蝶面前蹲下“小十，你跟阿姐说，你愿意去吗？”</p>
梦蝶支吾半天不说话，卫清起身道“天冬备马，我去一趟宫里，我回来之前，这令，谁也不能接。川柏，侍奉好文宝公公。”</p>
说着便出门赶往大明宫，只花了一刻便赶到了紫宸殿。</p>
“圣人，求圣人收回制令。”卫清跪在案前行礼道。</p>
李昭起身扶起卫清“上元夜时朕见过他们二人，眉目含情，应是一对佳偶。”</p>
“梦蝶憨厚腼腆，燕国太乱，臣怕她护不住自己。”</p>
“你可曾问过她的意思。”</p>
“臣……”</p>
“燕副使一口咬定要宣平侯府的人，既然十娘子有情何不成全了他们。”</p>
“十娘子不是宗室子女，生来不食百姓供奉，没道理让她远离故土去和亲。”</p>
“她是大唐子民，大唐需要她，她就应该站出来。”</p>
卫清不知如何回话低头垂手站着，李昭低头在她耳边道“爱慕一人会使人滋生出莫大的勇气去保护那人。”</p>
卫清耸了耸肩，李昭退后一步道“回去吧，十娘子，不能永远在你的羽翼之下。”</p>
卫清出了紫宸殿，满脑子都是李昭的话，像丢了魂一样一步一步走着。</p>
天冬在宫门外见卫清出来忙迎了上去“女侯，醒醒！女侯？”</p>
卫清回过神接过马缰“回吧。”</p>
等卫清回到舒文阁已是两刻之后，众人都默默坐着等卫清。</p>
卫清蹲到梦蝶面前“小十，你告诉阿姐，你愿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p>
梦蝶低着头，常思搂过梦蝶的肩“十姐说话呀。”</p>
卫清拉过梦蝶的手“小十，你是不是爱慕太子殿下？”</p>
梦蝶轻轻点了点头，“那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与他同进退？共生死？”</p>
梦蝶扑过来抱着卫清哽咽着“阿姐，我愿意，我愿意的。”</p>
卫清抱着梦蝶摸摸她的头“不怕，不怕……”</p>
几人哄着梦蝶重新梳洗一番。</p>
梦蝶跟卫清跪在第一排，重新接令。文宝宣读完，梦蝶接令，众人叩谢皇恩。</p>
文宝又说了一些吉利话，川柏递给他一包金裸子，崔黎拉着文宝入席喝了几杯才放文宝回去。</p>
双喜临门，这一夜，注定是不醉不散的宴席。</p>
卫清少有喝醉的时候，众人醉倒一地，卫清带着白薇半夏几人煮了醒酒汤。</p>
各人的婢子照顾着，众人略清醒些各自散去。</p>
梦蝶抱着卫清缠着要和她一起，卫清扶着她回到文杏馆，白薇帮着将梦蝶安置好便退下了。</p>
卫清洗漱好躺到塌上，梦蝶便蹭了过来抱着她的胳膊“阿姐，我怕……”</p>
卫清拍拍她的背“那你怎么还愿意去？”</p>
“我爱慕他，想陪着他，我怕离开你们，可是我更怕以后见不到他。”</p>
“傻丫头，你们不过只见过一面。”</p>
“可是那之后，我就都在想着他。我听说他要和亲，我的心就揪得难受。”梦蝶晕晕乎乎拿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呜咽着。</p>
卫清按住她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背“不怕，小十不怕……”</p>
“阿姐，他会不会喜欢我？”</p>
“会。”</p>
“阿姐，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p>
“会。”</p>
“阿姐，你们会不会一直记得我？”</p>
“会。”</p>
……</p>
梦蝶醉酒闹了半宿，卫清哄了她半宿。</p>
第二日一早，卫清起身和其他几位娘子到军护监与同僚周旋，帮梦蝶走完了在军护监的最后一程，再以后路只能梦蝶自己走了。</p>
卫清离开军护监，让天冬回府，自己走到西市铁铺，那里已经成了一家汤饼铺子。</p>
卫清寻了一处坐下，店家上了一份汤饼道“今日没了墨阳的馄饨，郎君尝尝这汤饼，小店独一份的。”</p>
“有劳店家，若是好吃，我自会告诉家中兄长。”</p>
卫清吃着汤饼，胃里暖乎乎的，她吃着吃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