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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现在，能够保命就不错了。”沈言莞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对楚懿，也不大恨得起来了，不管曾经多么巴不得让彼此死，如今看来，或许陌路，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结局。
“皇后是在提防我，你以为，我对墨君逢恨之入骨，也留不得他的孩子。”月司负手踱步，“不管怎么样，我多少会顾忌你的感受，我也喜欢你现在平静如水的模样，对双生子下手，会彻底毁了你，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颓丧疯狂的女人。”
沈言心头一松，“月司，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
月司打了一个噤言的手势，“言，不要怕，我只会温柔地疼你，你越安分地做我的皇后，我越喜欢。”
踏过庭院的雪地，沈言眉头一直皱着。
“娘娘还是不放心吗？”碧霞说。
沈言摇头，“月司很可怕，他既然提了，说明是在意的，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转换了念头。”
“娘娘，奴婢怕……”碧霞突然抓住她的手，“这里的每一处，都让人透不过气来，奴婢还听到了，月司大人要在菜市口杀人。”
沈言拍拍她的手背，“杀的不是我们。”顿了顿，“我这儿也不需要人服侍，不如你回太子府吧，免得提心吊胆，慕少容还在院子里当差，我也不好让你们分离。”
实际上，她已经调查出来，慕少容是皇后准备的人，可是他一直没有动静，也可能是在静候时机，但在她重伤回来，卧床休养之际，他并没有对她下手，或许是认清了形势，毕竟楚家一夜之间完了。
她已经让兰留意着这个人，只要他对碧霞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便立刻下手除掉，只是这些话，她还不能对碧霞说，慕少容是她心头上的白月光，她不希望看到她失望的模样，这样的局势下，人心本来就萧条黯然，失去一个支撑，便是一个打击。
听沈言提到慕少容，碧霞咬了一下嘴唇，“娘娘，有一件事奴婢没有与您说。”
“噢？”沈言看她脸色凝重，停了下来，看着她。
碧霞在她的面前跪下，“娘娘昏迷的时候，少容他去送药，可是却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奴婢看到了，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便逼问他，他说受了皇后的指使，要来害娘娘，可却下不去手，当时奴婢很生气，说是不是楚家出事了，他才想要收手，他还交代，就在此前，他也去了小厢房里，只要小郡主和小世子有什么闪失，娘娘一定会深受打击，可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他说他错了，让奴婢给他一个机会，让奴婢不要告诉娘娘，今后一定好好做人，他说，是奴婢对他的好，还有娘娘的信任让他踌躇，奴婢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也由于心软，没有立刻把这件事跟娘娘交代清楚，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心神不宁，于心有愧，是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不该向娘娘请求，让慕少容到院子里，差一点酿成大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奴婢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为惜。”
沈言叹了一声，把人扶起来，“我已经知道了，他本性还不算太坏，如果真的改了，你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
慕少容虽然只是县令之子，可碧霞身份卑微，如果能嫁给他，这辈子也能得到不错的保障。
前提是，他必须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
碧霞睁大眼睛，“可娘娘一直没有说……”
“我不想让你难过，我也在给他机会，他没有迈出那一步，说明儒之可教。”沈言缓缓道，“当然，我还会再观察他，要验证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很容易。”
碧霞闻言，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怎么验证呢，娘娘快告诉奴婢吧。”
她也很想知道，慕少容值不值得托付终身，如果值得，是好事一壮，如果不值得，趁早断舍离最好。
沈言道，“你回去一趟，将他带到宫中。”
很快，碧霞就将慕少容带来了。
沈言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有些事情，我要私底下对慕公子说，你先下去吧。”
却是要让她去侧殿等。
“是。”碧霞退下了，又偷偷进了侧殿。
慕少容有点转不过神来，昔日的太子妃，却是如今的皇后，世事变化得这样快。
“小人拜见皇后娘娘。”慕少容跪下行礼。
“免了吧。”沈言让他起来，她打心底根本就没有她当成皇后，“慕少容，你到我的院子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在观察你，觉得你人还不错。”
慕少容有些受宠若惊，“小人不才，皇后娘娘谬赞。”
“如今我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少不得提携你，今年世道不好，来年秋考也不知能否顺利举行，这样吧，我可以提携你到京兆尹身边当差，至少也是个副手，你觉得如何？”沈言浮了浮杯盏里的茶叶，长睫被茶水氤氲德有些朦胧，叫人更看不透她的心思。
慕少容当然求之不得，又恭敬地跪了下来，“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下辈子当结草衔环以报。”
“你先别忙着谢我，我是有条件的。”沈言道。
“皇后娘娘只管吩咐。”
“韬国将军府有一房远门，是为子爵，往些年不太成器，可这几年来，两个与我同辈的兄弟考取了功名，留在京中任官，如今我的运势还不错，他们今后只会飞黄腾达，他们有一个妹妹，年方十八，待字闺中，尚未出嫁，等你成为京兆尹身边的副位，不如一道娶了她，今后和两位兄弟相互提携，平步青云，如何？”沈言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这个……”慕少容脸上有些犹豫。
“你心里想什么，只管说出来，我不会因为你不同意，而加罪于你。”沈言微笑，“只不过向你提一提，你觉得不错，就点个头，不合你的意，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
侧间里，碧霞手指扣紧了掌心，又紧张又期待。
她多么盼着，听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只是，慕少容又是怎么想的，事实，又会真的如她所愿吗？
慕少容还是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等有了结果，再来见我。”沈言见他不够干脆，顿时失望了一大半。
“小人现在就可以答复皇后娘娘。”
终于，慕少容脸上一片坚定，“小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