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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坦白自己有不治之症，无疑是一种比凌迟还要绝望的垂死挣扎。
但好歹，他不再直言咄咄地问她，而是给了她另外一种回答的方式，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堪。
她望向他，努力鼓起勇气，唇上被咬伤的那个地方，有点肿。
“精神科。”
轻飘飘的三个字，飘进了男人的耳朵里。他先是微皱了眉峰，再是沾着血的唇瓣动了动，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他长睫扑闪，最后敛下了好看的桃花眸，皱着的眉峰也渐渐舒展。
“你在跟我开玩笑？还是你觉得我是小学生，这么容易被你欺骗？”慕皑若有所思地说着，将口中的奶糖嚼了嚼，看她一副隐忍的样子，心里头突然就有了别的打算。
“我没有骗你……”她很小的声音说，泪水已到眼眶。
慕皑顿了顿，很想把她拥入怀中，或者亲手帮她拭去眼泪。然而，他也这么做了，刚起了半个身，就看见她自己抬起手背在眼睛上胡乱抹了一把。
唐皎疑惑地看向他，仍旧湿漉漉的大眼好奇地眨了眨，好像是在问，‘你要干吗啊？’
空气中有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
慕皑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假装很疲惫的样子，又若无其事地坐回了椅子上。
“继续。”他微红着脸说。
唐皎压下了心中的奇怪，虽然总感觉他刚刚好像要做点别的什么事情一样。然后她开始说：“是一种精神疾病……”
房间里安静极了，她的声音似仿佛飘荡在幽旷的山谷，也仿佛徘徊在空无一人的古宅。带着一种孤独和落寞，伶仃与寂寥。
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扫过他的心房，期间，带起了一阵刮心的疼痛，因为那羽毛里，还长着刺。
好久好久。
她说完了，在说的过程中，她始终垂着脑袋。一滴泪，落了下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两只手分别把住椅子的扶手，因为指关节过于用力，故而显得那泛着骨白的骨胳棱角十分醒目。
“所以……当初你不肯见我，见了我也要谎称自己没有戴隐形眼镜，还有‘陌生人的情调’……诸如此类，都是因为你记不住别人的脸？”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