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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山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小笙？你当真会来？”
叶黎笙从比鼻音里浓重的“嗯”了一声。
陆青山明显很高兴，碎碎念道：“好好好，爷爷让他们准备些你爱吃的菜，还有芹菜馅的饺子，我在老宅等着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电话挂断的瞬间，叶黎笙再也忍不住掉了一滴泪。
陆青山，这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吃完年夜饭，以后可能真的再也不会见了。
她不想哭，也不想矫情的。
但是，她一个人在这寒冷薄凉的黑暗世界里禹禹独行，已经太久太久了，所以才会格外珍惜生命中每份不期而遇的温暖。
但是，陆青山给她的关爱，相隔了太多太多的无能为力，恕她无法接受。
她能回应老人的，无非就是这最后一顿的团圆饭。
陆家老宅。
陆青山刚挂了电话，就兴奋地不行，撑着拐杖起身对一旁的周叔吩咐道：“老周，你先把厨房那边安排好，年夜饭多准备些小笙爱吃的菜……”
一旁的周叔见他难得地高兴，连连点头：“老爷子放心，我一定都安排妥当！”
陆青山说着，抬眸就看到院子里的张灯结彩，顾及到叶黎笙刚失去亲人，迅速抬手唤佣人：“那院子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装饰换掉，弄得简洁干净一些！”
有佣人低头道：“老爷子，您不是最喜欢过年喜气洋洋的吗？怎么反倒……”
“让你换就换，哪儿那么多废话！”
陆承屹直接冷冷地打断了佣人的话。
他和薄少司打架时脸上留下的淤青和擦伤还在，再加上长期的睡眠不足，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脸色和气色都不好，因此沉下脸时，更显得冷峻迫人。
佣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周叔摆手才如蒙大赦地逃离。
陆青山看到他回来，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陆承屹上前一步去搀扶，状似不经意道：“她要回来？”
陆青山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我告诉你！离婚的事已经成了定局！不要再做出什么混账行为了！”
“我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只想让小笙回来再陪我吃个年夜饭，你要是敢搅和，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陆承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攥拳：“我不会离婚的！”
“孽障！你到底在犟什么！？是非要气死我还是非要折腾死小笙？”
陆青山气得一拐杖砸在陆承屹腿弯处。
许是最近挨陆青山的打比较频繁，他膝盖微微屈了一下，脸色却是不变。
陆青山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滚去书房跪着，别在我跟前碍眼！你给我好好想想，自己都错在哪儿了！？”
周叔边为陆青山顺气，边边试图圆场：“老爷子，秦医生说过，你可不能再动气了！”
陆承屹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直接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陆青山望着孙子执拗的背影，生气而无奈地阖上了眸子。
……
锦和苑。
当天晚上，江一帆和叶黎笙刚安顿好，正在张罗着留江耀一起吃晚饭，氛围温馨：“还是要多谢谢江耀了，总是为我们两个的事操心！以饮料代酒敬你！”
江耀哭笑不得地看着江一帆：“你怕是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能者多劳！”
叶黎笙莞尔。
她记得江耀老家是南方的，过年很少回去，而她明天要回老宅，如果留下江一帆一个人势必会觉得冷清，如果江耀和她一起吃年夜饭，倒也挺好的。
叶黎笙刚升起这个念头，江一帆搁在桌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一帆看到来电号码，原本笑意盈盈的小脸刹那间血色褪去。
那个她曾经倒背如流的号码，是林初默的。
叶黎笙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即使不认识那一串陌生的号码，但看着江一帆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了林初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