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鉴宝活动(七)

吃仙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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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以现在出土汉代青铜卡尺与与现代游标卡尺相比较,除了在测量精度上有一定差距,卡尺长度短于现代的以外,其原理、性能、用途和结构与现代游标卡尺已经非常相似了,都是用于测量和加工圆柱体和球体以及不规则物体的。

    从中不难看出,我国出土的汉代铜卡尺即是原始的游标卡尺。另外,在国家博物馆和京城艺术博物馆各收藏一件王莽时代的新莽铜卡尺,它们都有计量刻度和纪年铭文,两者均比扬州出土的铜卡尺略长一些,卡爪则稍短些,其外形、构造和组合部分基本相同。

    所以说,以后如果遇到青铜卡尺,千万别想当然的以为这是现代人臆造而出的,说不定就因此而错过了一件稀有古董。

    不过,这种青铜卡尺出土毕竟凤毛麟角,许多人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因此,孟子涛对此也比较好奇,向中年人手上的卡尺看了过去。

    这时,就听孙老师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老薛,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卡尺出土很少,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老薛名叫薛维永,是一位资深藏家,主要收藏各种青铜器,特别喜欢收藏一些比较稀有的青铜器,据后来孙老师跟孟子涛说,为了青铜卡尺,他已经花了至少好几十万的冤枉钱了。

    薛维永笑呵呵地说:“孙老师,这个不一样,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到这时,他凑到孙老师跟前,悄悄地说道:“这是我看着从地下挖出来的,肯定没有问题。”

    孙老师暗自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拿过卡尺看了起来,片刻后,他又把卡尺给了孟子涛。

    孟子涛拿过一看,卡尺的形制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一看制作工艺,问题就大了,什么铜锈之类的细节根本就不用多瞧。

    “老薛,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孙老师委婉的把结果说了出来。

    薛维永震惊了:“什么,又错了?!不应该吧,你看这铜锈,多自然啊,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孙老师说:“现在科技发达,各种作假方法层出不穷,你这铜锈看起来以假乱真也很正常,但别的不说,你这卡尺上的焊接技术就不对,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薛维永诧异道:“这是铜焊啊,我记得战国时期就已经发明了铜焊,怎么就不对了?”

    我国古代焊接技术约发明于西周晚期,战国时期得到了较广的使用。从焊料成分看,大体可区分为铅锡焊、铜焊、银焊三种类型。春秋之前主要使用铅锡焊,战国早期发明了铜焊,关于银焊的记载始见于明。

    孙老师道:“你说的对,但按实物来说,应该是汞齐焊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你这是高温点焊。”

    薛维永反驳道:“不对吧,汞齐焊的记载很晚,我记得要到明代时期才有相关的记载。”

    孙老师说:“有关的记载较晚,但其发明年代是不会太晚的。早在先秦时期,我国就广泛地使用了汞齐法镀锡,汞齐焊在工艺上与之相差不大。京城军都山所出青铜罄的焊料较厚,且较平整,使用浇焊或者汞齐焊都是可能的。”

    “我认为,钎料也是有问题的。由于汉代关于‘焊’的记载比较简单,但大致应该延续先前的技术发展。”

    孟子涛侃侃而谈:“春秋晚期至战国晚期则是钎焊技术发展的成熟阶段。主要体现在钎料的改进。其中晋国赵卿墓和战国早期的曾侯乙墓出土青铜器所采用的钎料已经是铅锡合金了。其中在曾侯乙墓出土的尊盘在制造时就大量使用了钎焊技术,钎料为铅锡合金。我认为到了东汉时期,钎料的变化应该不大。”

    看到薛维永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孙老师接着说道:“好吧,咱们就不说这个焊点的事情了,来说说这铜锈。你说东西是你亲眼看到出土的,那我问你,其它出土的东西也是汉代的吧?”

    “对,是汉代的。”薛维永点了点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相信你现在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汉代到现在,无论是干坑还是湿坑,你觉得会是这样的锈色吗?明显不对呀。”

    孙老师接着说道:“想要验证的话,咱们可以用强光手电照射青铜器表面,是否有颜色空格。或者用小刀或其他工具将铜器表面的铜锈取下一块,观察铜锈下面露出的颜色。”

    这么做是因为,伪锈下面露出的是铜色,古铜锈下面则一般是黑褐色或是银白色的氧化膜。虽然这件青铜卡尺的铜锈做的很逼真,但氧化膜还是很不自然,肯定达不到汉代流到今天的表现。

    薛维永在青铜器鉴定方面的经验其实也挺丰富的,先前只是因为灯下黑,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一经提醒,就看出了问题。

    “我说老薛,你难道就不能吸取一点经验教训吗?”孙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薛维永长叹一声:“哎,不说了,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兴奋起来,什么都忘到一边了。不过,这次我其实也是受了别的东西的影响。”

    说着,他拿出了一件长方体玉器,但有损,一边已经缺了三分之一的部分。

    “这是刚卯还是严卯?”孙老师一眼就认了出来。

    刚卯、严卯是方柱形或八方柱形的玉佩,类似勒子,上面刻有用于驱邪的符咒和铭文,是一种汉代流行的辟邪佩饰。

    刚卯、严卯的区别主要是在铭文内容和字数上,其铭文是有固定内容的韵文。根据史书记载和实物验证,刚卯铭文是三十二或三十四字,其铭文为:“正月刚卯,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瘴,莫我敢当。”也有在第一句加入“既央”二字的。

    严卯铭文是三十二字,曰:“疾日严卯,帝令夔龙,慎尔固伏,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瘴,莫我敢当。”

    薛维永介绍道:“这是刚卯,从地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缺了三分之一,他们解释说,是因为先前有炸的威力太大,把它给炸坏了,就找到这三分之二的部分,我看它不同于其它刚卯玉质极佳,表面为褐色沁,雕刻精湛,应该是王公贵族所使用,就放松了警惕。”

    孟子涛拿到这枚刚卯就发现确实如薛维永说的这样,这枚刚卯的制作工艺非常精湛。

    一般来说,刚卯、严卯,国家博物馆收藏极少,民间收藏较多。通常工艺一般,因其主要是为刻铭文而用,铭文的刻制也很草率,字有减笔、简化的倾向。而这枚刚卯做的十分精致,如果是完整器,都可以拿到故宫去展览。

    孟子涛正准备把刚卯还给薛维永,但刚卯上的一处细节,却让他心中一动,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微笑着对薛维文说道:“薛先生,不知道这枚刚卯可否转让给我?”

    “你要它?”薛维永有些惊讶。

    “是的,不知你能否割爱?”孟子涛并没有找什么借口,但也不可能会实话实说。

    “呃,这到谈不上什么割爱不割爱的……”说到这,薛维永注意到孙老师在给自己使眼色,他也读懂了眼神的含义,于是说道:“你想要那我就让给你吧,这东西也是送给我的,不值什么钱,价钱你随便给吧。”

    “这玉质和雕工都很不错,就算五千吧,怎么样?”

    “这到底是残器,五千也太多了吧?”

    “其实并不多,现在的市场,就算买这么大的玉料,都不止五千块钱。而且我是真心喜欢它,老话说的好,千金难买心头好。”

    如果是别的东西,薛维永还会以为是不是自己走了眼了,但这枚刚卯他都研究过很长时间了,根本不存在走眼的可能,因此他也没怎么多加考虑,就同意了,反正自己又不会吃亏。

    孟子涛直接给了薛维永五千块钱,完成了交易,之后薛维永也就告辞了。

    薛维永前脚刚走,后脚警察和医护人员就赶了过来,把那年轻人带去警局,同时把那泼妇送去了医院。

    已经是中午了,孙老师见孟子涛和冯正生打算告辞,连忙笑着邀请道:“孟老师,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说不定也有血光之灾,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如何?”

    孟子涛笑道:“孙老师,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旁边的负责人插话道:“冯先生,孟老师,说起来,刚才的事情,我们这边多少有些责任,给你们添了麻烦,很是对不起。方便的话还请到我们预定的酒店就餐吧,也算我们向两位表示歉意。”

    想到今天中午也没什么事情,而且下午孟子涛还准备过来转转,再加上负责人盛情邀请,孟子涛和冯正生也就同意了。

    饭店的位置到是不远,而且环境也优美,很符合专家们的身份。

    等负责人带着孟子涛他们到达时,专家们已经就座了,其中有几位专家认出了孟子涛,当即就打起了招呼,而没认出孟子涛的专家,在打听之后,也都想了起来。

    不管内心对孟子涛的印象如何,至少表面上,大家的态度很热情,这一方面是因为孟子涛身为郑安志的关门弟子,更重要的是孟子涛出神入化的书法水平。

    一阵寒暄之后,大家纷纷就座,一共十几位专家分成了两桌,孟子涛和冯正生被安排在相比之下德高望重的专家那一桌,大家也都没有意见。

    接下来,大家推杯换盏,因为下午还要鉴宝,所以大家都没有喝酒而是以果汁替代,但气氛还是非常热闹。

    在座的都是行业内有名的专家,最小的都有五六十岁,在餐桌上的交流当然也离不开古玩这行的话题。

    孟子涛作为在座年纪最小的,身份又不低,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他的身上,片刻后,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惊讶,实在是孟子涛太过博学了,每个话题都能聊得来,而且很有自己的见解。

    到这时,大家惊叹、佩服之余,也对郑安志有些嫉妒了,好徒弟谁不想要,要是孟子涛能够做为他们的弟子那该多好。

    饭后,大家又来到主办方准备的休息室小憩,一位专研瓷器的高老,拉着孟子涛在他的身边坐下,接着拿出了一件玉壶春瓶,说道:“小友,烦你帮我看看这件甜白釉如何?”

    孟子涛看到这件玉壶春瓶有些讶然,此瓶撇口,束颈,溜肩,垂腹,圈足。通体施甜白釉暗花纹饰。颈刻卷草纹及如意云头各一周,腹部刻折枝石榴纹,枝干舒展,花果并丽,榴实熟裂,下衬灵芝纹。足饰万字纹一环。

    他把玉壶春瓶拿到手中,嘴上问道:“这是永乐甜白釉?”

    高老闻言稍稍有些兴奋:“对,我认为是永乐甜白釉,只是有些估摸不准。”

    甜白釉瓷为明代永乐朝御窑厂创烧的一种洁白的釉色瓷。通俗地说就是在极薄的胎体上,施不含铁或含铁量极低的白色乳浊釉,再高温焙烧还原出成色极白的莹润釉色,给人以一种“甜”的感受和甜净之意,故称甜白釉瓷。

    瓷都珠山永乐堆积层出土的瓷器逾九成为白釉器,但至今仍未发现白釉玉壶春瓶的出土件,不过青花玉壶春瓶却有数例,由此也可见永乐白釉玉壶春瓶十分不多见,而在传世的永乐白釉玉壶春瓶中,暗刻榴开百子纹的例子更是寥寥无几。

    如果这是一件真品的话,价值最起码要上千万。

    这等重器,让孟子涛分外感兴趣,出于习惯,他一开始并没有使用异能,仔细观察着这件玉壶春瓶的每一处细节。

    永乐甜白器是在枢府瓷的基础上创造发展起来的。在炼胎上,增加高岭土的比例,并经过多层过滤淘炼,去除杂质,使胎体韧性加强,拉坯更薄,更细白,同时增加铝的成分,使烧制温度升高,多数永乐甜白器处于半脱胎状态。

    而在釉的配伍上,去除铁的成分,釉色莹润白中微微泛米黄色,积釉处有湖水绿现象。所以,永乐甜白釉并不是越白越好,它的白有个度,太高太低都算不上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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