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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够了？”连半夏一走，顾寒脸色一沉，冷嗤道。
很快屋顶响起一道好听的男音，很不正经地调侃：“小师叔别动气，属下是来送药的。”
“不需要，滚！”顾寒拿嫌对方烦，拿起桌上的瓷杯随手丢向屋顶，上面立即传来怪叫声，屋瓦被踩出乱响声，听得出对方很慌张。
等到声音停住后，那人立即老实起来，语调十分严肃而又无可奈何地说：“教主，属下真的是来送药的，这忘幽春我给您留着……”
“启禀教主，教中长老得知您已出关来到此处，特命人飞鸽传书，恭请教主回瑶云谷，有大事相商。”男人说的都是废话，一道女音打断他的话。
两人正是夜里出现在巷子里那对主仆。
被小丫头越俎代庖，苗丹青很不开心，一下就炸了：“喂，小铃铛，你是怎么传话的，哪有人出关两年的，小师叔这叫离教出走，懂不懂？”
“……”小铃铛没说话。
顾寒眉心微皱，没有理会话多的师侄，问道：“什么事？”
“……”屋上一阵沉默，好似小铃铛无法开口说明。
随后苗丹青代她说明，不过是件不高兴的事，他很讨厌，甚至有些不屑，冷笑道：“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那帮老家伙给你说亲的事，天水城的死女人到了瑶云谷，瑶云谷和天水城要联姻。”
说话的功夫，苗丹青带着小铃铛从窗外进到屋里，把一只蓝色小瓷瓶放到桌上，坐在顾寒右侧说：“小师叔，你可是有妻儿的人，千万别沾花惹草偷腥……”
“嗯？”顾寒轻嗯一声，冷冷地尾音上扬八度，等着不知死活的小师侄继续说下去。
苗丹青一听这个字，脸色大变，他在顾寒手里没少吃亏，明明年纪相比他为大，却因为拜师起点落后一步，他从小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被小他两岁的师叔各种完虐。
武，他能被揍成猪头。
文，他七岁赋诗天下被称为神童，最后还是被揍成猪头。
颜值，没得比，他没小师叔俊美高冷，迷倒万千少女。
一路被虐大，他现在一看见顾寒就哆嗦，就连嘴上讨点便宜都有风险，眼看对方语气变了，只好赶紧装乖卖傻拍马屁：“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师叔别误会。
我想说的是小师叔慧眼识美妻，这趟离教出走干得漂亮，不光娶到仙女般的小师婶，还得了一个漂亮的小闺女，真是妙啊，妙！”
这话顾寒爱听，神色缓了缓，冷眸里有丝得意，眼角余光瞥见床上的笙儿在动，似乎要被吵醒，当下很不高兴，把脸一沉，命令道：“闭嘴！三天之内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你可以滚了。”
“滚滚滚，我这就带着小铃铛滚。小师叔放心，一定给您准备带色儿的，一眼就能懂的。”苗丹青真是怕死他了，反正该说的事都说了，一听这话赶紧拉着小丫头溜走。
小铃铛还等着回复，犹豫了下问道：“教主打算何时启程回瑶云谷。”
“丫头，你是我亲祖宗，别再问这种傻问题，会死人的。”苗丹青反手捂住小铃铛的嘴，拎了人就跑。
主仆一走，顾寒回头看了看笙儿，见她没醒也就没有起来，依旧坐在桌边，看着苗丹青留下的药，想了想没什么用处，随手丢出窗外。
忘幽春，是他亲手配置的奇药，可以忘掉自己想忘掉的事。
他练功入魔，每月需要定时服用冥丹，否则心智会退到尚未开智的幼童，和傻子没什么两样，那是极为丢脸和羞耻的事，忘幽春的作用就是忘掉那些耻辱。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有个小骗子喜欢他这样，关于她的事，他不想忘记。
敢那样骗他，不让她生够宝宝，有损堂堂一教之主的颜面，他也是要脸的。
她怎么还没做好吃的？
顾寒等得有些着急，决定去客栈厨房看看。
他刚找到厨房，还没进门就看到连半夏端着托盘从屋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连半夏看到顾寒在门外，惊了一下，想到他可能饿慌了，又折回厨房，招呼他进去，“进来吧，我煮了汤圆。”
说着她拿大勺子舀了一碗酒糟汤圆，端给顾寒。
顾寒眼里已经瞧见她刚刚要送走的食物，是水煮蛋，红红汤汁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闻着很香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红糖水煮蛋，给姐姐吃的。”连半夏把汤匙递给顾寒，顾不上和他多聊，端了托盘就走。
女人生完孩子体虚，会冷，要吃些热的东西暖暖身子，刚刚耽误时间太久，连半夏有些过意不去，想早点把食物拿给连荷心。
第一份食物居然不是端给他的？
顾寒有点不爽，眼里一沉不满道：“我要吃这个。”
“别闹。”连半夏被他拦在门口，以为他只是想吃糖水煮蛋，挑了下眉哄道，“你先吃汤圆，我送完再回来给你做。”
“不行，我就要吃这个。”顾寒不容许别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太高，更不允许有人比过他，就算是亲人也不行。
这是他的自尊，也是他该有的权利。
顾寒骨子里的霸道表露出来，他情绪有所改变，连半夏很快察觉到他的变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顾寒。
妈的，这第二人格真任性，突然就冒出来了？
她以为顾寒另一人格醒了，眉头突突直跳，想脚底抹油开溜。
顾寒的另一人格暴躁，是个很危险的人，那双眼睛没有感情，有种藐视众生的冷酷，她不想接触。
要被小骗子看穿了！
“娘子，我想吃这个，不要汤圆。”顾寒收住情绪，用委屈的小眼神盯着她。
他突然又变回来，连半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黑着脸说：“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傻子。”
“我不傻的，娘子乱说话。”顾寒装出很生气的样子，撅着嘴纠正。
嗯！
这人还是她的傻子，一般说自己不傻的人是真傻，就像喝醉酒的醉鬼说自己没醉，连半夏总算放心了。
她吐了口气，一巴掌盖在顾寒脑门上，屈指弹了弹他脑门敷衍道：“你不傻，只是不够聪明。”
这不还是说他傻吗？ 顾寒嘴角轻抽着，直觉他的小骗子很嚣张胆大，拐着弯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