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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城的前一天晚上。为了替这些他口中的“小兔崽子”们收尾而忙碌了好几天都没闭眼的席远山，带着大堆礼物来到了酒店，美名其曰是送别礼。
越离沙望着堆满了房间里的大大小小的礼盒，挽着席远山的手臂就开始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叔，你是不是打什么坏注意呢？”
“你就贫嘴吧！”席远山被气得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是呢，我就是想多送你们一点东西，好让你们明年啊，别再来祸害我了！”
他接手国际学生会联盟以来，成功举办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次，就数这一次最操劳，弄得他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要不是看在这小兔崽子实在是惹人喜欢的份上，他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也不至于这么劳心劳力的……
席远山想起他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和精力才摆平的媒体，额角至今都还在抽痛。
唐括和西门相视一笑，这才异口同声的鞠躬说到：“这阵子真是麻烦席叔叔了！”
“得了得了，明年如果再来的话，就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算感谢你们了！”席远山装作很头疼的样子。
越离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少惹麻烦？”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大笑着一起说到。
“你们呀……”席远山摇了摇头，又关心了一下唐括和陆伽罗的伤势，叮嘱他们一些事情，等到看向原禄水的时候，才拍了拍脑袋：“瞧我，都忘记了正事了，刚才见到你父亲，得知我要过来，所以让我转告你，务必在回a城之前，和他吃一次饭。”
“知道拉！啰嗦的大叔！”原禄水不耐烦地蹂躏着手中的洋娃娃，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瞧瞧你……”席远山难得一脸严肃：“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眼看这些年大家都子女成群，开始享天伦之乐了，就他一个跟孤家寡人似的……他也不容易，你呀，要多体谅体谅。”
“这又不能怪我！”原禄水嘟着嘴：“是他家那个老太婆弄成这个样子的！”
早些年的时候，他还曾经和母亲一起去过原家大宅，可哪次不是被那个老太婆给轰出来？偏生他父亲还一副孝子贤孙的做派，除了坚持不娶妻之外，哪件事不是听那个老太婆的？
要说孤家寡人……难道还是他的错不成！
“那也是你的祖母！”席远山瞪了他一眼。
“我妈还不是原家的媳妇呢！”原禄水嘟囔着：“我可没祖母！”
席远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总算是明白原藤那副郁结于心的样子从何而来了。
听说早些年原藤也不是没有说服过自己母亲，答应让他娶那个女人，奈何那个女人却偏偏是个特立独行的性子，死活就是不肯嫁，自觉丢了脸面的原老夫人，干脆就彻底放弃了……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说到这个，他倒是好奇起那个可以让原藤顶着家族压力十六年痴心不悔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这些话你还是去跟你父亲说吧！”席远山疲惫的摆了摆手，就带着工作人员从酒店离开了。
留下越离沙一伙人面面相觑，望着还闷闷不乐的原禄水，她干脆扑了过去，蹂躏着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好了好了别不开心了，管什么原家老太婆呢，千金难买爷乐意！你不愿意那就是不愿意，关他们什么事情呀！”
“没错！”唐括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娃娃，非得要一个父亲或者祖母不可！”
“那是！”原禄水的尾巴瞬间就翘了起来，得意的昂起了下巴：“我可是鼎鼎有名的神偷！又不需要靠着原家活着！”
“来！敬我们的神偷！”西门大笑着敲开了香槟，浓郁的酒香在瞬间就扑鼻而来，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一张张灿烂的笑脸，连窗外的霓虹也黯然失色。
没有跟随着恒山大学代表团返校的牧斐，举着酒杯，独自一人站在了窗边，兀自出神，五彩的灯火映照在他苍白的脸庞的上，颇有些形单影只的感觉。
越离沙离开了打闹的小伙伴们，蹑手捏脚的站到了他身后，调皮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牧斐的身体蓦然一僵，似乎是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愣了好半天以后，才将手掌一点一点的抚上遮住自己眼睛的修长手指……
触手可及的肌肤，温软而细腻，不用睁开眼睛，他也知道那是一双白皙而干净的手……
“越离沙。”他平静而无波的声音。
“真无趣！”越离沙嘀嘀咕咕的将手放了下来，站到了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就不能配合点吗？”
牧斐偏着头，大概是在思考这个配合的应该怎么配合？末了，才认真的说到：“这里只有你一个女生……”
而且只有她，碰触到自己的时候才不会觉得恶心与肮脏。
当然，这些话牧斐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只是垂下了眼睑，淡色的睫毛在灯光下，隐约有一圈温和的光晕。
“真是无趣的回答。”越离沙将双手放在背后，又用脚尖踢了踢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嗯？”
“恒山那些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拉！”越离沙挠了挠头：“尤其是高山一夫那个家伙……”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牧斐的眉尖轻轻皱了起来。
越离沙一愣，然后又大笑了起来：“也是哦！有什么关系嘛，难不成还怕他不成！”
她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要是在恒山呆不下去了，来我们学校吧！到时候你还可以和西门切磋一下赌术什么的……”
她叽里咕噜的，兴致勃勃的说着将来的安排与打算，灿烂的笑脸洋溢着愉悦，仿佛那天曾经脸色苍白的躺在他怀里的少女，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这让牧斐有些无所适从。
才相识短短几天而已，但是他已经见过她太多面，苍白无助的样子，锐利而凶狠的样子，调皮而娇俏的样子……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牧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惑。
而在城的街头，细细的雪花已经飘落了下来……人群熙攘的小店，霓虹闪耀，温暖如春。
一个沉默的男人面对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任凭餐桌上的菜色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应该出现的少年。
他长吁了一口气，在餐桌上留下了不菲的小费，裹紧了大衣，消失在了街头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