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调虎离山

蔚长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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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来,发生了何事?”

    城南本就离扬州驿不远,所以他也是没有费多少时间便到了。

    而他刚至扬州驿前,便见到了正在对峙的虎卫与南诏使团。

    此时的顾西来还未从那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出来,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拉着徐来的衣角,慵懒地说道:“好像是安定侯手底下那些蒙面人被人给打了,非说是我们这些人做的,师哥你看我这个样子,连剑都拿不起,怎么可能打他们呢!”

    徐来摸了摸顾西来的头,走到杜明面前问道:“杜大人应该是知情的吧?”

    杜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摊手说道:“我也是刚被对面这些人给叫起来得,阁老身体不太舒服,便吩咐我出来看看!”

    徐来看着似乎是被人用手扯下的银灰虎旗,来到了看管扬州驿的虎卫身前。

    “敢问是发生了何事,侯爷看见了示警烟花,让我前来一看!”

    为首的那名虎卫看着刚刚来到的徐来,拱手说道:“徐少侠,就在前不久,先是竖在驿馆门口的虎旗被人摘了下来,我便差人去看,可刚到旗杆下,那二人便与人交了手,然后被打伤,打伤二人的人,进了驿馆,若不是侯爷有吩咐...我等真想手刃了那个姓杜的!”

    说完后,这名虎卫似乎还正在看着流露出些许困意的杜明。

    是这样吗,徐来有些不太相信。

    做了这件事的人若是南诏使团的人,断然不会再折回驿馆,做这种作茧自缚的事出来。

    杜明做事滴水不漏,这些一定是早就吩咐好的事情,而且看杜明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像他做的。

    可这名虎卫又没有理由欺骗自己,这虎旗本就是虎卫的象征,安定侯的脸面,就算想栽赃陷害对方,也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但见双方谁也没有退让之意,徐来也想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

    让这些虎卫去驿馆内查人,这关乎到南诏国的颜面,自然是不行。

    息事宁人就更不用多想了,南诏的脸是脸,安定侯的脸就不是脸了吗?

    所以他只好自己再去旗杆下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徐来在得到这名虎卫的同意后,便与对方一同来到了旗杆下。

    刚来到旗杆下,徐来便看到这旗杆上有半个脚印,很浅,浅到他人几乎看不出。

    徐来没有做声,只是悄悄记下了,可在他仔细查看了一周后,除了这个脚印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个善于轻功的人吗?

    徐来觉得有些头疼,他不知江湖上何时冒出来这么多高手。

    而且这些高手似乎在与自己处处为敌,今夜的黑衣人,还有折了安定侯虎旗的人。

    “你们想进去,我却不能让你们进去,那就只有等侯爷来了,蜃楼的人只怕你没有颜面去说吧!”

    杜明披着衣服走来,对着旗杆下的虎卫笑着说道。

    虽然杜明表现出的态度看来让人有些恼火,但他说得却是事实,此时的扬州除了安定侯外,没有人适合处理此事。

    蜃楼若是真的被这名虎卫叫来,那他在事情结束后,也只能引咎自杀了。

    ......

    ......

    扬州府周遭的寻常人家也受到了这场大火的波及,所以现在整个扬州府以及周边,乱成了一团。

    刚刚有名衙役对席远修说安定侯来了又离去了,而且让人把周文宾给送了回来,所以席远修在想着这件事情。

    此时难道还有比扬州府遇难更为严重的事情吗?

    能让安定侯对自己连话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了。

    正在他来回踱步的时候,看见方才地上被周文宾扔掉的卷宗,他这才想到,曹成与赵本六并非在扬州府的大牢,而是在广兴楼。

    这样一个调虎离山,竟不是为的让扬州府与扬州驿引起慌乱,从中盗取卷宗而已。

    这群人的目的竟然是广兴楼内的两位人证。

    席远修不禁懊恼到,他觉得自己还是愚钝了。

    可眼下的他又离不开此处,或者是没有办法从此处离开,因为谁有能知道,那群人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脚下这些卷宗,那两位人证,还是扬州府关押的两位罪人。

    或者是他自己,若他现在独自回到广兴楼,可能路上还有别的人在等着他也说不准!

    他只能期盼着安定侯能在对方动手前赶回去。

    ......

    ......

    “又发作了嘛!”

    安定侯刚到广兴楼外,觉得气血有些不太顺畅,似乎是体内的雪絮之毒因为他长时间的运气赶路,没有刻意压制,又开始侵蚀着他的经脉。

    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因为广兴楼内的人太过于重要,无论是有关盐案之事,或是其他的原因。

    他稍稍调息了片刻,便推门而入。

    门刚推开一半,一股迷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但这小小迷香又怎么能干扰到安定侯。

    安定侯随意吐纳一下,迷香便没了用处。

    可本是留守在广兴楼一楼的两名虎卫此刻早就瘫软在地,没了知觉。

    安定侯知事情不妙,三步变作一步,直接来到了赵本六的门前。

    门前的两名虎卫与楼下的并无差别,早已不省人事。

    安定侯推开半掩的门,见到了他并不想看见的一幕。

    赵本六两只眼珠似乎快从眼眶中迸出,脖子上还有明显的勒痕,是被人从身后勒死。

    而他脖子上还有些被自己抠破的指痕,应该是挣扎的时候被自己抓到的。

    赵本六的腹部竟是还有几条肠子在外面露着,这样看来凶手不止一人。

    安定侯紧皱着眉头,用毛巾将赵本六的脸盖住,而后去了曹成的房间。

    曹成的状况比赵本六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几乎都被匕首刺穿了,血将身上的衣衫都沾湿了。

    当安定侯缓缓走到曹成身前,才发现曹成竟然还有些呼吸,连忙将曹成的穴道封住。

    看来对方的计策成了,安定侯心想到。

    可这也无疑是在画蛇添足,盐案背后不论是何人,在肖烨与汪世昌伏法后都已经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又何必多次一举。

    可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件让人顺心的事情!

    安定侯在起身的瞬间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脸上露出了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然后他看向长安的方向,觉得心惊胆颤!

    ......

    ......

    天渐渐微亮。

    扬州府的这场大火在众人的扑救之下逐渐熄灭了。

    唯一一件值得让人值得庆幸的事情便是孔如没有死,只是两条腿被房梁给压断了,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有虎卫的银盔都被熏成了黑色,衙役们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人员虽未有伤亡,但是除了牢内的那三人还有席远修手中的卷宗,扬州府被烧得一干二净。

    只怕重建的事宜,还要等工部的人来了才知道,眼下扬州府的人只有暂移盐铁司了。

    在席远修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吩咐好后,他与刘骁便带着虎卫匆匆赶往广兴楼。

    因为骑乘了扬州府的马,所以席远修赶到广兴楼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而那些虎卫竟是一个不落的跟在席远修的后面,这让刘骁不由得感到惊讶。

    他以前光是听说景国龙虎卫的厉害,可从这几日看来,并未觉得有多么厉害。

    但刚才竟能能跟得上他与席远修骑马的速度,说明这虎卫当真不凡。

    二人还未到广兴楼的近处,便看到站在广兴楼门外的顾西来。

    “你怎么在这,你师哥呢?”

    昨夜见到安定侯去扬州府的席远修知道徐来去了扬州驿,可却没想到顾西来会在广兴楼外。

    顾西来顺手将马的缰绳拉住,对着席远修懊恼地说道:“昨晚喝酒误了事,有人栽赃我们南诏使团我竟全然不知!”

    席远修下了马后,将马交给刘骁,然后有些疑惑问道:“栽赃?”

    顾西来与席远修边走边说:“昨夜有人折了安定侯让人插在驿馆外的虎旗,还把人给打伤了,然后门外那些人非说是我们南诏使团里的人做的,说是还亲眼看见那人进了驿馆,师哥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来了广兴楼,看那个老乌龟怎么说!”

    在门外虎卫的注视下,顾西来将头歪了过去。

    进门后,席远修首先看到的是地下蒙着白布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边的徐来。

    “你回来了,扬州府那边如何?”

    徐来看着席远修说道

    “还好,人都没事,不过扬州府要重建了,但这也算是件好事,总算是没有旧朝的影子了!”

    席远修想着以前席芳说起扬州府时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这门口摆着的尸体是?”

    席远修问道。

    “赵本六,你要不要看一下?”

    席远修看着被蒙上白布的尸体想来也不会太好看,摇了摇头。

    但他的心里同时也庆幸了一下,最起码曹成还活着,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但将这尸体摆在门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看来安定侯因为虎旗的事情有些生气,并不想让这些南诏人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