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沉默羔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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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秀桑身上带着伤,脸上也有被贺家那彪悍的老太太下午在医院里用扫帚打出来的刮痕和青紫,头发粗糙地扎着,样子有些落魄和狼狈,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明白林映空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听到他的询问,还是道:“医生说阿福明天醒了只能喝汤,我就去买菜了。”贺福出事之前她是去买过菜的,不过那些都不适合病人吃。

    林映空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袋子上冒出的几根青葱,再想想还呆在医院里的贺智辰兄妹俩,眉头挑了挑,舒秀桑见他不说话,忍不住不安地问了一句:“林警官你怎么来了?医院里有什么事么?”

    她看起来似乎是在担心贺福,林映空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菜,道:“嗯……我想你暂时没办法弄这些了,你家又出事了,你知道么?”

    舒秀桑的眼里掠过一抹惊恐,立刻追问:“是不是阿福他……”

    “不,他没事,”林映空没说贺福差点被弄死的事情,只探究性地盯着她,“还是说,你觉得有人要害他?”

    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一对儿女,舒秀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躲闪道:“没、没有。”

    林映空敛眉,“是么,不过贺福没事,贺双的两个女儿都出事了。”

    舒秀桑一愣,“什么?”

    外头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林映空的声音随之响起:“贺萍依死了,从七楼摔下来,就在离这里三条街的位置,现在尸体还在那里,贺萍芝在客厅里面,被砍了一刀,她的手可能以后不能用得很灵活了。”

    舒秀桑再次愣住,贺家客厅里的灯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脸上,带出一片晦暗不明,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此时贺家的大门被推开了,几个医护人员快速地冲了进来,还有警察跟在后头,林映空上前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没多久之后他们就抬着被血浸了半边身子的贺萍芝出来了,正好从舒秀桑身边经过,舒秀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中午的贺福也是这个样子被抬出来,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是一个医护人员说了句“麻烦让让”,她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后退一大步,塑料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显得相当不合时宜。

    祝孟天在客厅里对林映空递了个询问的眼色,问现在是谁跟上谁留下,林映空走过去和他低声说话,偶尔一瞥,看到舒秀桑还沉默地站在院子里,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穿制服的人员在这个禁锢了她半辈子的屋子里穿行,手脚和肩膀都微微缩起——拘谨得,像是个偶尔闯进来的陌生人。

    最后,林映空和祝孟天都没有上载着贺萍芝的那辆救护车,而是一起留在了贺家看着剩下的贺家人,不过要是有人从高空俯瞰着那辆救护车,就会看到一只似狐非狐的白色巨兽一直跟在救护车后方,直到救护车呼啸着安全地进入了医院。

    几个小时后,时钟迈过十二点,这乱七八糟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不过总办外勤组的众人还不能休息,而是全员不管在做什么都要暂时先放下手里的工作,齐聚在贺智辰和贺智樱的病房对面的临时驻扎点里,祝孟天发现他们也就几个小时没在,这里已经被征用,病床没了,换成两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桌子上摆满了一沓沓的资料,还多了好几台电脑和一些奇怪的设备,甚至连投影仪都装备上了,幕布倒没准备,而是将影像直接投影在白色的墙壁上,丁有蓝在几个电脑前来回走动,啪嗒啪嗒地轮流处理着上面的东西,看那神态动作,像个科学狂人似的。

    林映空亲自去泡了一大壶蜂蜜茶,人手一杯,暖暖甜甜的一口喝下去,顿时精神了不少,尤其是丁有蓝,他对着电脑高速度运转了好几个钟头,脑细胞都快死掉一半了,一口气喝下去三杯,费蓉赶紧抢过水壶,也给自己续了杯,托着下巴感慨,“林助手真是太贤惠了。”

    狄冰巧看了看在给部长大人的蜂蜜茶里加牛奶、还亲自尝了尝味道的林映空,轻轻地啧了一声,“蓉子这是被刺激得不想单身了?要是照着林助手的标准找男朋友,保守估计你得找个百八十年了。”虽然一直吐槽林映空在部长大人面前卖乖卖萌,不过大家看着还是很羡慕的,温柔的人好找,但是内能温柔爱人外能凶残抗敌的不好找啊!

    费蓉单手托住腮帮子,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大叔就不错。”

    旁边的乘小呆立刻呛了一下,“蓉子你要和边海抢人么?”

    费蓉一脸严肃,“我要是去抢人的话,可以拉着总办外勤组一起去吗?”

    “助纣为虐?我喜欢干这个,”祝孟天插嘴进来,之前他在贺家的时候受了打击显得很深沉冷凝,这会儿调整过来,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状态,“有什么好处不?”

    费蓉想了想,“请你们一人吃一根哈根达斯好了。”

    “……”祝孟天抽了一下嘴角,“原来邢钧在你眼里就是一根哈根达斯的分量。”

    费蓉咪咪笑,“这表示大叔在我心里像是哈根达斯一样美味可爱啊~”

    众人一阵恶寒:“……”

    “好了,开始开会吧,”封容突然敲了敲桌子,示意聊得正欢的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面,“不要超过一个钟头,抓紧时间。”

    众人立刻各自找位置坐好,林映空则是站在封容旁边,照惯例来了个开场白,“死的人有点多,每件事分开来吧,别乱了,谁先来?小蓝小呆?”

    乘小呆和丁有蓝他们两个今天早上是去追踪最先死亡的贺全和他的女儿贺晓灿的后续的,闻言就点头表示可以,丁有蓝首先把一个视频放了出来,道:“这是我们在贺全的案发现场附近的士多店里找到的监控录像,里面有拍到贺全出车祸的现场。”他调整着进度条,墙壁投影出来的影像上果然捕捉到贺全的身影,拍摄的角度有点偏,贺全恰好就出现在摄像头的角落里,监控上显示马路边上的绿灯还没亮,他就跟个纨绔子弟似的摇摇摆摆过马路,哼着歌不知多惬意,这时候突然有一辆卡车似乎为了避开红灯,踩了油门,车子加速,“嘭”的一声把贺福撞飞了,而且这种卡车的底盘高,又耐撞,一个人的冲击力还真不被放在眼里,司机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又往前开了一些路,车轮子直接在贺全的脑袋上碾过去,这下压到东西的异样感就不容易忽略了,卡车刹车停下,司机下来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出了摄像头的范围,只能看到司机匆忙踏出车门的一双脚,和贺全脑浆迸裂的画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残,幸好总办外勤组众人见过血腥多得是了,除了胆子比较小的丁有蓝,其他人都观看全片毫无压力。

    “我怎么感觉……”看完之后,祝孟天第一个出声,“卡车开过来的时候,贺全好像被绊了一下。”

    “我弄成慢镜头给你们看看。”丁有蓝道,手指头跟蝴蝶似的在键盘上飞来飞去,这段视频很快又重播了一遍,速度被放慢了十几倍之后,他们明显看到卡车接近贺全的时候,贺全突然一个踉跄,好像脚下被什么绊倒了,就这么把自己送到了车头前面,不然卡车应该擦身而过,只是虚惊一场的——可是贺全的脚下明明没有任何阻碍他的东西。

    “所以透明人在那个时候已经在作案了么?”费蓉喃喃道。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这个。”丁有蓝又播放了另一个视频,也是那个士多店的监控镜头拍下来的,不过因为距离离得有点远,是在贺全出事的马路拐角尽头的位置,不留心的话就把它当做是背景忽略掉了,摄像头的质量不太好,丁有蓝用软件处理过后也看着有些粗糙,但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到撞到贺福的那辆卡车在那里停住了,车牌号都能看得清楚,看似憨厚的司机走了下来,和一个等在那里的中年女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中年女人给他偷偷塞了包东西,露出些许谄媚的神色。丁有蓝将这个镜头拉近放大,可以看得到那包东西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方方正正的,有点像是一捆钱,司机拿了东西之后满意地对她点个头,随后就上车了,接下来卡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中年女人对他打了个信号之后就径直开出去,撞死了贺全,中年女人就站在街角躲着看着,似乎一下子惊呆了,等到人群喧哗起来,她就慌里慌张地跑了。

    随便找了面墙壁靠着站着的鄂静白眯了眯眼,“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是韦兰,”狄冰巧斩钉截铁地道,“身材和头骨形状完全吻合。”她解剖了韦兰的尸体,算是在场的人里最熟悉她的人了,鄂静白一直在法医室给她打下手,也算见过韦兰很多次了。

    丁有蓝点头,“没错,我拿韦兰的照片对比过,吻合度98%,我认为剩下的2%是因为图像质量太差。”那边也没什么监控摄像头,他想黑几个多作为更权威的对比都黑不到。

    “所以是韦兰想杀死她的小叔子?”费蓉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家人还真的很神奇,儿女是弄死自家老爸,嫂子想弄死小叔子,那么接下来还会有怎么样奇葩的自相残杀事件?所以说他们之前评价这次任务是家庭伦理剧还真的没错了。

    “她可能只是想教训一下贺全?据我所知贺寿一向赚不了什么钱,每次贺全赌博输了还要跟他们这一房借,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韦兰很不满,但是贺父贺母以及贺家兄姐都宠着贺全,贺寿总是瞒着韦兰偷偷给他塞钱,”林映空分析道,“别忘了,贺全会死是因为有人绊了他一脚。”意思就是他是被透明人和韦兰一起坑死的。

    祝孟天点头,“看韦兰溜得那么快的样子,估计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买/凶杀人的。”

    乘小呆找出方恩义交给他们的第一张纸,上面写着贺全的车祸死亡时间,“所以这个可能是透明人写给韦兰的?透明人看到了韦兰叫车来撞贺全,所以他趁机杀了贺全,还拿这个来威胁韦兰?韦兰是透明人的手下,办完事之后就被灭口了?亦或者是他们原来就是同盟,一个负责叫车一个负责保证贺全死翘翘,不过后来谈崩了,韦兰跑到警察局求助,她就被杀了?”

    乘小呆一连假设了几种可能性,林映空蹙眉道:“比较有可能是威胁,可是问题是透明人为什么要威胁韦兰?他会得到什么好处?”一般来说找韦兰这种人做同盟是很不可靠的,大嘴巴胆子小,典型的猪队友,透明人能无声无息地杀死那么多人,应该不是个没脑子的,但是不做队友,韦兰就更没有透明人可图的地方了。

    “监测阵法的布置图……”狄冰巧想到了这一点,道,“会不会是韦兰偷拿了透明人的那张图,她自己不一定知道那是什么,但透明人应该知道,所以想威胁她把图纸交出来?”

    林映空听罢,若有所思,“透明人肯定是想杀韦兰的,说不定对她的仇怨还不浅,不然不会在没找到图纸之前就杀了她,而透明人恐怕也没觉得布置图有多重要……也许是我们想得复杂了,透明人只是想恐吓韦兰,布置图被韦兰拿走可能是个意外。”之前他们组里就分析过了,凶手百分之八十可能是跟韦兰有很深的仇怨,才会用勒死这种方式来泄愤。

    “检查过那张纸的字迹没有?有没有在贺家找到什么线索?”封容问拿着写着时间的那张纸的乘小呆,后者是和祝孟天一起去贺家地毯式搜查的。

    “只是很普通的作业本的纸,学校标配的,贺家每个小孩都有,切口平整,应该是拿什么东西压着撕下来的,很难对照切口去找原本,另外,笔迹也辨认不了,对方是用左手写的,用的笔也没在贺家找到相对应的,可能被他丢了,”乘小呆道,“至于指纹,纸张上面只留着韦兰和方恩义的,对方很谨慎。”

    “我们也没在贺家里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祝孟天道,“一切都很平常,不过韦兰能拿到布置图,那张写字的纸也可能出自贺家,是不是代表透明人就在贺家里面?说不定就是贺家人……韦兰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么韦兰的死就不单单只是透明人仇视她这么简单了。

    “那他一定隐藏得很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透明人似乎很专业,”丁有蓝道,“他做事很细心,也很有条理,把有可能留下线索的痕迹都抹掉了,我怀疑对方可能受过相应的训练,或者是……杀过很多人,有经验。”但是贺家十七口人里,每个人的背景都很平凡。

    “对,我们把采集的贺家人的脚印在贺晓灿掉下河的地方对比过,没有发现有相对应的,凶手可能做了扫尾工作,或者是有什么办法令自己没留下痕迹,”乘小呆把贺晓灿落水位置的详细情况描述了一遍,道,“我们也怀疑凶手故意在那里扔了个东西让贺晓灿蹲下去捡,然后他利用自己透明的身体蹲守在那里,趁机把人推下去了,这么一来,贺晓灿才会完全没有反击的力气。”不然,要想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从栏杆下面塞下去,动静肯定不小,贺晓灿落水的地点是偏僻,但是纠缠久一点还是会惹来关注的——最重要的是贺晓灿身上没有外伤,如果有人强迫她掉河里,在清醒的情况下,这点是几乎不可能的。

    封容想了想,“孟天你明天去和撞死贺全的那个司机接触一下,撬开他的嘴。”

    林映空看了封容一眼,总觉得部长大人下午跟总部那边的几个部长副部长开完会之后对这个案子似乎重视了很多。

    封容紧接着道:“映空,再把贺家人查一遍,查细一点,有不在N市的情况就直接让当地的分部帮忙查,有必要的话可以亲自去一趟。”

    “好的。”祝孟天和刚才因为想事情而慢了一步的林映空一起应下,各自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来。

    “我们这边暂时就这样,我先把蓉子他们给我的视频放给你们看一下吧,”丁有蓝道,他说的视频是祝孟天和费蓉在学校找到的贺全儿子贺晓亮的死亡现场监控,一群初中生逞凶斗狠的闹事场景看着有点搞笑,而贺晓亮确实是在那位富商的儿子撞向他的时候摔下楼去的,不过丁有蓝再度把镜头拉近放大,示意他们注意一下,“看这里,这个小孩其实没有碰到贺晓亮。”的确,那富商儿子的手和身体都和他离了一定距离,但是贺晓亮却像是被他隔空一撞似的,自己一咕噜滚下楼去了,摔个头破血流。

    “那这个富商岂不是白赔钱了?”祝孟天嘟囔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白天的时候还想整这个为了给自己儿子脱罪所以找了个替罪羊的富商,反而觉得这人成了冤大头。

    “我和孟天查过了,贺晓亮在学校是挺能惹事的,不过还没有到那种有人要买他命的地步,”费蓉道,“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学校老师和同学对他寻仇的因素。”

    “那么贺晓灿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连累了贺晓亮?”林映空问。

    费蓉答道:“没有,贺晓灿自己是挺能惹事的,不过他们兄妹俩不亲密,又不在同一级,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贺晓亮和贺寿的那两个调皮孩子走的比较近,不过那两个没他能惹事,人嫌狗厌的。”说完她还特意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能不能从录像里判断出透明人的大致身形相貌?”封容问丁有蓝。

    “能,不过不是这个,是从韦兰死亡的那个录像里,我能根据绳子的方向和韦兰的动作判断透明人的身高,贺晓亮的录像里我最多能确定他当时站立的位置,”丁有蓝调出一串公式,显然是已经早有准备了,“我判断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

    “我从韦兰尸体的勒痕上判断出来的数据和小蓝是一样的,”狄冰巧补充道,“不过异能力者的力量强度不同,我没办法准确地判断对方的体重,只能说韦兰死亡当时根据他用的力气,他的体重应该是在四十到五十七公斤上下浮动,至于其他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对方还真的是一个完全透明的人,连个脚印都没能给他们留下做判断。

    费蓉想象了一下这样身高体重的人,“在南方这边来说这个身高是中上等水平了吧,贺家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个身高,算起来他们家的人的平均身高还是蛮不错的,而且这个身高配上巧姐说的体重也不会很胖。”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瘦了,那么酗酒导致发福的贺福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不只是男人而已,几个女的也上一米七了吧,舒秀桑,韦兰……和贺双,她们都在这个范围内,贺智樱现在也一米六八了,要是穿上一双高跟鞋,那么就差得不远了。”乘小呆道,他觉得女人的高跟鞋其实是一件很神奇的物品,好像随意搭配一双,就能让很多男人引以为傲的身高一下子挫了下来——尤其是在他才两百岁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算用法术把自己变成成年版的,也因为受本体未成年的影响所以才愣是只能算一米七出头,最矮的费蓉踩个高跟鞋就能比他高了。

    “也就是说现在贺家里有一堆的备用嫌疑人了?”祝孟天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忍直视,忍不住嘟哝道:“其实如果真的是贺家的人,那么看看最后谁没死就知道是不是凶手了……”

    刚说完,他就赶紧给自己的嘴巴上了个拉链,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总办外勤组其他组员默默瞥他——真是不作不会死啊……

    还好跑来跑去了一整天,封容和林映空也累了,没心思计较祝孟天的嘴贱,封容轻飘飘地看他一眼,然后在他浑身一激灵的时候才把目光转到狄冰巧身上,道:“给贺家的人做个侧写,看看具体的嫌疑人有几个。”

    “行,开完会之后我就开始弄。”狄冰巧应道。

    “那么接下来是……”丁有蓝在自己的电脑桌面上找了找,最后点中一个文件,打开,“林助手你徽章上录下来的那段视频我看过了,戴衬虚和贺寿的对话我也翻译出来了。”他自己本身会一点唇语,再加上一些软件的配合,倒是不难。

    “戴衬虚?”和鄂静白一样,其他总办外勤组的组员听到他的名字也有些惊讶,“他真的和贺家有联系?”

    “联系还挺深的……”丁有蓝把屏幕上的视频点了全屏,有些纠结地道,“贺寿觉得,戴衬虚杀了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