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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鸾凤之争
……
随着文曼筠的转身，素白长裙飞扬而起，凛然的气势骤然扩散，气势飞扬，更甚往昔。
身后，古朴的白石牌楼巍峨耸立，隐隐灵光绽放，将她包裹其中，远远看去，那灵光就像从她身上绽放而出似的。
红润的双唇微微勾起，一双凤眸神采飞扬，这一刻的文曼筠，当真是仿若高高在上的仙宫神女一般，气韵尊贵，凛然若仙。
“嗷~！”
一阵剧烈的欢呼声乍然响起，仿若雷霆轰鸣。
“二堂姐！”
“二堂姐！！”
“二堂姐太棒了！！”
文氏的小姑娘们尖叫着抱在一起，发出热烈的欢呼。亢奋之中，她们脸色涨得通红，连指尖都禁不住在微微颤抖。
她们身旁，文明渊攥紧了双拳，仰望天梯的双眼猛地绽放出了锃亮的神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堂姐一定会成功的！”
说话间，他整个人的气质乍然一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欢欣鼓舞的味道，就连那身残破的蓝袍，都似乎因此变得鲜亮了许多。
这一刻，他们全然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只是单纯地为家族，为文曼筠这个人，欢呼着，兴奋着。
巨大的声浪扩散，瞬间充斥了整个湖边，就连波涛起伏的湖面，似乎都受到影响，风浪蓦然变大了些许。
与此同时。
另一边，负手而立的姜远，却全然没有受到这氛围的影响，依旧冷然如斯。
他昂然而立，微微仰头，看着天梯顶端那抹素白的身影。
清冷的月色下，他脸上青玉色的面具泛着微光，眼神模糊不清。
然而，他身周的气息，却在这一瞬间变得冷然，丝丝缕缕的煞气仿佛正透过身体扩散而出，连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变得凝滞了几分。
一时间，湖边草地上，以石阶为分界线，好似变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这时候。
天梯顶端，随着转身，文曼筠眼前的景物骤然变换。
仿如游丝般的金光缭绕之中，一级级古朴苍凉的白石台阶赫然呈现在她眼前，仿若长龙蜿蜒，瞬间充斥了她所有的视线。
与此同时，白石台阶上，那一抹紧紧缀在她身后飞扬红影，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咦？居然是她？”
文曼筠凤眸微眯，宛转流光的眼眸中骤然掠过一抹亮光。
虽然穿的衣服和上次不同，脸上甚至还蒙着面纱，可文曼筠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姜灵。
南煌城中，值得她留意的女修本就不多，那一身红衣飞扬，灿烈如火的气质，那双熠熠生光的杏眸，除了姜灵，再没有别的可能。
想到这里，她红润的双唇微勾，露出了一抹赞叹般的笑意：“居然能登到第八十九级台阶，我果然没看错她……不，或许比我预计地还要强出不少~”
“有这份心性毅力，只要天赋不是特别差，就算是在太华宗这样的名门大派里，也不愁出不了头~”
话语之中，她几乎毫不掩饰自己对姜灵的欣赏。
在太华宗日久，她的眼界早已不再局限于一座小小的南煌城，胸襟自然更加开阔。至于姜灵究竟是怎么进入秘境的，等出了秘境，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不过，文曼筠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说出这一番话的同时，不远处的高塔之中，也有人正关注着天梯上的情况。
星月白塔最顶层，太阴~道尊站在窗边，垂眸看着天梯上那抹纤细的红影，清冷的眸光中泛着一丝感慨。
“这女娃，应当就是擎天道友口中的晚辈了……这份心性毅力，坚韧决绝，当真是罕见~~的确是个好苗子~也难怪擎天道友如此重视。”
说着，她忍不住又扫了眼牌楼下那抹白影，神色间更见感慨。
“三千年的时光，都没能盼到一个弟子。想不到，如今，却一次出现了两个出类拔萃的女修，这运气……简直……”
清冷的月辉洒落，太阴~道尊声音越来越低，好似融入了那月辉之中，渐渐消散开去。
在所有人的等待之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不知不觉，湖边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而天梯上的女修数量也越来越少，就连最后的几个人影也陆续消失，回到了湖边。
最终，文紫侠止步于第四十八级，而文书容后来居上，最终超越了文紫侠，一直到了第五十三级，才坚持不住被丢了出来。
这时候，文氏众多女修，除了文曼筠之外，再也没有人留在天梯之上。
而那层层白石台阶上，更是只剩下了姜灵一个人，仍旧在艰难跋涉。远远看去，那一抹招摇的红影，灿烈如火，渺若烟霞，格外耀眼夺目。
第九十一级……
第九十二级……
湖边众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便集中到了那抹红影上。
事到如今，她们虽然不清楚那抹红影究竟是谁，可都知道，那女修并不是她们的族人，显然是旁边那个面具男修带来，专门来跟她们的二堂姐抢传承的。
如今，眼看着那抹红影逐渐接近顶端，她们脸上的表情，也由原来的漫不经心，变得越来越紧张，就连身体都渐渐绷紧了。
紧张地氛围，在湖边渐渐蔓延开来。
第九十三级……
第九十四级……
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精致的绣鞋缓缓抬起，又缓缓落下，不知不觉中，姜灵就已经登上了第九十五级台阶，开始向第九十六级台阶进发。
蓦地。
她浑身剧烈一颤，挺直的脊背骤然间颤抖起来，就连身周涌动的元气，都忽然间变得紊乱起来。
在漫天金丝游光的映衬下，她鲜红的裙摆胡乱飘摇，纤细背影显得格外柔弱，看起来摇摇欲坠，好似在狂风暴雨之中绽放的鲜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在风雨的摧残中凋零。
见状，湖边众女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就说嘛~~像她们二堂姐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哪里是随随便便就会有的。这女的虽然厉害，到底还是比她们二堂姐弱了一筹。
看来，传承肯定是能保住了~
然而，天梯顶端，同样见到这一幕的文曼筠，却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她此刻的位置，距离姜灵不过五个台阶而已。从她的角度，就连姜灵额间暴起的青筋，脸上滚落的汗珠，甚至，连她那被尖利的指甲掐的血淋淋的手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也因此，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此刻的姜灵已然到了极限。
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惋惜之色：“可惜了……最后的五级，到底还是太难了~”
她刚刚才从那台阶上走上来，那台阶上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最后的五级台阶，就是整个天梯上最大的难关。
那五级台阶，每一级，都蕴含着天地之威，堂皇，威严，凛然不可侵犯。站在那台阶之上，就像是在面临整个天地的审判一样，没有跟整个天地对抗的大决心大毅力，是绝对迈不上去的。
就连她这个已经突破了灵台境的修士，在那恐怖的压力之下，都差点崩溃，何况姜灵这个不过才刚刚迈入修行门槛的低级修士？
“不过……哪怕就此止步于第九十五级台阶，她的心性毅力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文曼筠略微叹息了一声，却也没有太过失望。
湖边，姜远仰头望着姐姐摇摇欲坠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抿直了唇角，下颚紧绷，面具后的双眼眸光深邃，神色格外严肃。
仔细看去，他那黝黑的眼底，藏着抹深深地担忧。
这时，一缕银色的月光自头顶垂落，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太阴~道尊清冽的声音。
“你姐姐已经到极限了，以她现在的状态，登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声音微微一顿，太阴~道尊继续说道，“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忙降低最后五级台阶的难度，只是……”
没等她说完，姜远忽的开口道：“不必了。”
“……你确定？”
太阴~道尊声音再次一顿，清冽的声线中隐约透出一丝惊讶。
“前辈美意，晚辈心领了~”
姜远轻舒了一口气，面具后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底的眸光异常深邃。
“不过，试炼就是试炼。如果，姐姐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试炼，那么，这传承不要也罢。”
他的声音并不大，然而，那语气之中，却透着股异于往常的力量，一字一句，仿若有千钧之重。
话音落下，周围蓦然一静。
与此同时，星月白塔顶层，太阴~道尊眼尾一挑，眼底蓦然闪过一丝诧异。
刚才那句话，如果是从擎天道尊口中说出，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姜远不过是一个凝元境的小修士，即便有一位道尊强者耳提面命，明白试炼中的关窍，如今却也不过十七岁而已。
在这样的年纪，姜远居然就已经有了如此决断，这就有些惊人了~
如此心性，如此气魄，此子，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位绝世强者！
可惜，这是个男修，否则，她都想把他挖过来当自己的弟子了~
沉默良久，太阴~道尊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声音不觉柔和了许多。
“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似含着未尽的叹息。
……